阿光是他的随身保镖,车子一停下,他就从副驾座上下来替许佑宁拉开了车门。但这只是表面上的,实际上他是在用肉身之躯挡住车门,不给别人趁车门打开时机射击穆司爵的机会。 苏亦承的指关节倏地泛白,怒极反笑,“洛小夕,你做梦!”
陆薄言朝苏简安伸出手,她乖乖牵住他,拎着保温盒跟上他的脚步。 苏简安才一只脚落地,快门的声音、记者的声音,就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不知道过去多久,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,明显已经睡着了,抓着她手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放松,苏简安怕惊醒他,也不敢挣开。 洛小夕吓得双肩都颤了一下,声音弱下去,“你们……你们不是应该早就猜到了吗……”
可不管多深多重的痛苦,她都只能咬紧牙关忍下来。 苏简安终于明白过来,陆薄言不是狠心,他只是为她考虑。
已近很久没有这样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了,就好像刚刚做了一个全身按摩,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透着舒服和满足。 苏亦承几个疾步走到她跟前,攥住她的手。
她不再是一个人,她和陆薄言的孕育的小生命正在她的肚子里成长,却偏偏……是在这个时候。 苏简安报了个地址,“师傅,麻烦你开快点,我不太舒服。”
第二天。 她洗漱后草草吃了两口早餐,又打包好陆薄言那份,让徐伯送她去警察局。
还来不及想象雪球在陆薄言的胸口开花的场景,就看见陆薄言伸出手,轻而易举的接住了雪球。 洛小夕点点头,万分不甘心,“现在我被他压得死死的!”
苏简安的心情总算阴转晴,吃了点东西垫着肚子,从包包里拿出洪庆照片的复印件。 除旧迎新的夜晚,马路上车水马龙,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在夜空中绽开,城市的大街小巷都呈现出一片热闹的景象。
老洛猛地一拍茶几,然后掀了一整套茶具,几滴茶水溅到洛小夕的脚背上,她却察觉不到疼痛似的,愣愣的看着突然大发雷霆的老洛。 瞬间,苏简安只觉得绝望铺天盖地而来。
苏亦承猛地攥住洛小夕的胳膊,用力得指关节都泛白:“洛小夕,你先招惹我的。我不放手,你就休想离开。” 钱叔还没反应过来,苏简安已经下车了。
但转念一想,事情已经发生了,她去,只是让自己前功尽弃而已。 第二个礼物盒里面,装了一支很漂亮的笔,鲜艳亮丽的糖果色,设计得十分精美,很适合十几岁的小女孩用。
保镖面面相觑,最终还是停下脚步,没有跟着洛小夕。反正洗手间就在咖啡厅里,洛小夕不会走出去。 穆司爵也许是见多了更血腥百倍的场面,面无表情的拿来医药箱扔给她:“处理好伤口,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,不要耽误事。”
“简安和洛小夕也在那儿。” 做正确的事情,怎么会后悔?
“被包围怕了,所以今天来找你一起吃饭。”绉文浩把洛小夕的午餐放到她面前,自然而然的坐到她对面。 那时只要陆薄言在旁边,她就不会去想这个夜晚还要多久才能结束,也不会觉得空荡。
洗完手回餐厅,苏简安刚好看见两个男人跟陆薄言打过招呼后,一转身就别有深意的相视一笑。 老洛大概是体谅苏亦承此刻的心情,也没说什么。
夕阳西下,光明被黑暗一寸寸的吞噬,头顶上的白炽灯明晃晃的亮起来,洛小夕站在窗边,只觉得窗外的黑暗要冲进来将她一并吞噬。 “不用了。”江少恺关上车门,“免得让别人误会。”
但临死前的这一刻,她似乎找到了答案,不是思考而来,而是从心底冒出的答案。 陆薄言无形的气场强悍的笼住这个地方,记者和摄影师都不敢再跟随他的步伐,他带着律师进了警察局。
他一笔一划的写下“苏简安”三个字,至于祝福…… 陆薄言哪有这么容易上当,眯了眯眼:“我怎么记得呆在这里的时候,你更喜欢看电影?”